喂喂喂魏芑蓂🦅

永夜无人语,残河尽意明。
我死了,不知道会不会复活。
我不在乎了。

匆匆书_初见

还有一切开始前的,我的女(。)

吉光片羽.:

今天晚上风有点大。




酒楼门口悬着的大红灯笼噼里啪啦地往廊柱上撞,老板听着这声儿把头伸出窗外看了一眼,天是黑了,可是透过这黑还能看出来点往人头上压的阴沉。“估摸着今晚是要下雨。”他这么想着,暗暗记下了一会儿得去把窗都关严了,就又低下头去对账。




往酒楼里进的脚步声就是这会儿响起来的。




老板确实没给门落锁,所以也不算打烊了,于是他一边闷头算账一边问:“客人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




这一声又甜又脆生生的应答让老板有些愕然,忙抬头来看,面前站着的女孩儿身量倒是高,可看面相不过刚及笄,脸上未施粉黛,只在嘴上搽了点口脂,头上也没什么点缀,只有一根木簪把头发好好绾起,看起来很素净的一个姑娘,偏偏穿了一身火焰一样的红衣裙,无端勾出来几分艳丽来。




老板有些犹疑地问道:“姑娘是……一个人?”




“不然呢?”女孩反问回来,还拍了一把身后背着东西,由黑布裹起来的一长条,完全看不出来是什么,“你以为我身后还背了一个?”




不知怎么的,姑娘明明是调笑的语气,表情却出乎意料的认真,黑亮的眼珠盯着他,让他发自内心地打了个寒战,迎向她的眼神也开始躲闪起来。怎料女孩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慢悠悠地说背着的是自己的兵刃请老板宽心,然后规规矩矩地交钱领钥匙上楼去了。




老板望着女孩儿上楼的背影,忽然生出一点好奇心来,低下头去找她登记的名姓。




纸上是略显潦草的两个字:截云。




女孩点起一支烛火,妥当地把窗户都掩好,先是把背着的长条放在了床上,这才倚着床栏坐下。坐了一会儿楼下传来老板关门的声音,她弓弦一样绷直的脊背这才松弛下来,往后一仰,“啪”拍在了床上。




“很好,老板已经落锁了,线人今天大概是不会来烦我了……唔嗯!”女孩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黑亮的眼珠滴溜溜地转,打量着这间房,“天天来真烦死了,我给的工钱不至于他这么拼命吧……”她一边嘀嘀咕咕一边在床上打着滚,丝毫不嫌弃这木板床硬似的。




“咚。”临街的那扇窗发出轻微的被叩响的声音,打滚的女孩儿一激灵,从床上撑起半个身子,手刚搭到武器上去就听见“砰”的一声木头被打碎的闷响,伴随这惊天动地的一声一个大活人摔进了她屋里——好吧,摔进来一动不动,也有可能不是个活的。她当机立断抖开了掩人耳目的布料,握在手里的赫然是一把颇为嚇人的长柄斧。而女孩就这么单手握着它,朝窗户靠了过去。


刚迈出去一步两团黑漆漆的玩意儿就顺着窗口翻了进来,她当机立断起手就斜砍了下去,明明斧应当是很沉重的,可握在她手里却虎虎生风,裹挟着难当的锐气迎头砍下,只一斧就削下了一人的脑袋,另一人运气好一点,没的是一条胳膊。“学艺不精啊,还是差点准头。”女孩儿叹气,使斧的手却没停,陆续有人由那扇小窗翻进来,她反手飞快地横扫而过,转而双手持斧对着一人当头劈下,那人反应不可谓不快,可惜手中的剑挡不住斧的锋锐,二者相击发出一阵悠长的嗡鸣,长剑在女孩一击下竟然从中断裂了,直接劈开了他的头。




女孩却没有顺势劈下去,而是灵巧地转了一下斧子,用斧柄重重地砸向右手边一人的胸口,刺客发出一声破锣似的嘶鸣,瘫软着倒地,躺在那里徒劳地喘气,已然是出气没有进气多了。




这迅雷一般麻利流畅的招式镇住了侥幸没死的几个,她笑了,把长斧往地下一磕,抬手一撩凌乱的鬓发,昂起头朗声道:“滚出去!” 




她正正好好把地上躺着的那个生死不明的男人挡在了身后,是而杀手虽然颇为忌惮,但也不敢轻易撤退,就在此时,窗外又翻进来一个人,女孩儿这才看清,他们是由屋顶悬着的绳索吊下来的。“丫头,我们本无仇怨,何必下手这么狠辣呢。”男人负手而立,声音带着一种奇怪的喑哑,听起来很不舒服,他身量也高,无形中带来一种压迫感。女孩儿倒是一点也不怵,反倒踹了地上的尸体一脚,说:“我行事向来如此,更何况,你们打扰到我了。” 




“我刚结束了一单生意,累得很,然后你手底下这群废物就把这个人摔进了我的房里,”她指了指身后依然一动不动的人,“哦,这扇窗严格来讲也是你的人弄坏的,你说怎么办吧。”




男人竟然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朝她摊开手:“你看,那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他们几个的人头,就当作我给你的补偿。”




“至于那个人。”他伸手往女孩儿身后一指,“我要带走。”




“不好。”女孩一口回绝,“你手底下这堆臭鱼烂虾,都不够严刑开刃的。他,我要留下。”




听见她这话,男人脸上漫不经心的神色变得充满讥讽与嘲笑,他甚至带着笑意开口:“小东西,别怪我没提醒你,这里头的人和事,恐怕不是你能招惹的,这麻烦,也不是你能招架得住的。别多管闲事。”




“老东西,你看我像日子风平浪静的那种人吗?”女孩意料之外的牙尖嘴利,她把长斧一提,拿在手里掂了掂,“我干的就是刀口舔血的活计,最怕日子不够麻烦。”




“人我就是要留下,反正我不介意让你们都折在这儿。”说完她持斧的手臂整个绷紧了,仿佛一只蓄势待发准备攻击的兽,争斗仿佛一触即发,可发话的男人却在此时摆了摆手,站在屋里的杀手就退出了这间并不大的客房。他左手成拳摩挲着下巴,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一声轻笑,第一次抬眼直视了女孩儿:“你很有意思。”




“既然你想入局,那就让我看看吧,红煞能在这池水里掀出什么风浪。”




说完就向窗外伸出手,握住了粗麻绳,消失在女孩的视线里。




女孩愣了半晌,突然气得跳脚,连握着斧的手都松了,斧柄不知道砸到了什么,“咚——”听起来就很瓷实的一声,她咬牙切齿地念着:“忘了和那个老东西要修窗子的钱——!”




“姑娘……”就在这时,从她身后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她猛回头去看,那个从砸进这屋来就死人一样趴在地板上的男人竟在此时抬起头来跟她说话了,“钱我能给你,劳驾,能把你的兵刃挪一下吗……”女孩儿定睛一看——不知道砸到什么的长斧,原来是压在了男人身上。




哦,不对。她又打量了一下地上这人的脸,这张脸远比她所想象的要年轻,虽然因为失血变得苍白,但非常英俊,一双瑞凤眼疲倦地睁着,骨相非常优越,眉骨和鼻骨又高又挺,轮廓却并不锋利,似乎是个少年。




姑娘转过身来,把长斧抬起来,抱在了怀里,“那你得多给我点,你这血淋淋的,要给你包扎,明天还得给你去抓药,我是个穷鬼哈,这笔开销你得自己来担。”少年有点无语,咧了咧嘴角:“姑娘还真是有话直说。”




女孩儿颇为认同似的点了点头:“谢谢你夸我。”她说着,把长斧倚在床栏上,这才走回少年身边蹲了下来,戳了戳他的胳膊:“先给你处理一下伤口吧?这都是土什么的,不处理会感染的。”少年点了头,于是女孩把他驾到了床上,用裹长斧的那块黑布垫在他身下。“已经损了店家一扇窗啦,就别再糟蹋人家一张床了。”她是这么说的。




“姑娘,恩人?总不能就这么叫你吧,你叫什么呀?”他躺在床上,一条胳膊还悬在床外边,努力仰起头朝女孩儿说话,女孩儿正解开手腕上的绑带,从广袖里抖出来了绷带和止血药粉,听到这个问题表现出难得的沉默,手上机械地做着活计,半晌才说:“截云,叫我截云就行。”  




没想到少年对这个答案似乎不太满意,都伤成这样了还摇着手反驳:“我有辞乡剑,玉锋堪截云。姑娘,你也许对这个意向有些共鸣,但是把鲜活的自己当作一截优美的引用,我其实不太认同。” 




“你倒是直白。”女孩儿看上去没什么表示,手底下却多使了两分劲儿,疼得汪忱一呲牙咧嘴,哎呦哎呦直求饶,她这才满意地笑出来,反问道,“你说得头头是道,如果我问你叫什么,你会告诉我吗?”




“会啊。”少年几乎没有犹豫,甚至连思考都没有,他认真地看着女孩儿的眼睛说:“汪忱一,热忱的忱,专一的一。”




女孩有些愕然,汪忱一一记直球把她打哑火了,嘴唇开合了几次,就是没说出话来,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咳嗽了两声来缓解尴尬,这才说出话来。




“那好,礼尚往来,我叫顾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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